第二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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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
謝江月起來的時候頭疼的不行, 他不常喝酒，所以也沒多少酒量，昨天已然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喝得最多的一次了。
“哼, 醒了？”長河真人把碗摔在桌子上，罵他，“滾過來喝醒酒湯！”
“師傅？”謝江月揉揉腦袋, 從床上翻身下來。
長河真人恨鐵不成鋼的數落, “丟人，太丟人了，在人家婚禮上喝得爛醉如泥，還是白清那孩子送你回來的。”
謝江月喝湯的手一頓，眼睛也輕眨了一下, 心中湧起的酸澀，時刻提醒著他沈安嫁人的事實。
長河真人發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，可是長痛不如短痛, 沈安既然已經嫁給別人了，他們就再無可能，不如趕緊忘了。
長河真人嘆道, “不管你現在對你師姐是什麽想法, 都趕緊散了吧，錯過了就是錯過了, 以後當好你的同門師弟，知道了嗎？”
謝江月放下湯, 直直盯著他，長河真人不高興了, 擡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, 吹胡子瞪眼睛的罵道, “臭小子，還敢瞪你師傅了。”
“我說的那句不對？我讓你娶你師姐，問你兩次你都不願意，現在人家有了兩情相悅的愛人，你倒是來勁了…”
“你知道你這是什麽嗎？就是賤！”
謝江月仍固執地看著他，長河真人想，反正早晚都得斷，不如讓他做這個惡人，把話說得再難聽些。
“你師姐和人家郎才女貌，天作之合，說不準人家是姻緣盤上刻好的情緣，只不過前面經歷過你這個坎坷而已…”
“既然當時擺在你面前你沒要，以後也不會是你的，趕緊忘了得了，別弄得萬念俱灰似的，忒丟我的臉。”
一直沒反應的人這會胸口開始劇烈起伏，他固執地看著長河真人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他和師姐不是註定的緣分，姻緣盤上，師姐名字的另一邊，是我。”
“如果說，誰是註定要經歷的坎坷，那只會是他，絕不是我…”
長河真人被他這股偏執勁兒氣得不輕，這臭小子都說的什麽屁話？
“怎麽？你還覺得你和你師姐是刻在姻緣盤上的命定道侶？”
謝江月理所當然，“本就如此。”
他都被謝江月氣笑了，“怎麽，你師姐成親了，你還要去偷，要去搶嗎？”
“我看你是得了癔癥了！”
長河真人拂袖準備離去。
謝江月語氣平靜，“修仙者壽命漫長，有多少道侶能夠從一而終，一直相守到最後？”
“多半不是中途換了道侶，就是離心解契…”
“瞿白清未來可能不是沈安的夫君，可我一直是她的師弟。”
“我等的起。”
“有一天，遲早有一天…”
長河真人懶得聽他魔怔般自言自語，回去的路上越想這個臭小子越生氣，想返回去打他一頓，想想那張臉又下不去手。
太煩了。
他腳步一轉，去了秦玉樓的藥埔。
果然還是得去踩他幾株草藥解氣。
*
“感覺怎麽樣？”
瞿白清一邊給沈安診脈一邊問。
“沒事。”沈安放下安胎藥，道，“我沒什麽感覺。”
“昨日畢竟折騰，你懷著身子，得小心些。”
沈安失笑，“我又不是凡人，走幾步路累著什麽？”
“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，是不是該去給你師傅敬茶了？”
瞿白清嗯了一聲，猶豫片刻，道，“我師傅他，脾氣不太好，要是說什麽不好聽的話了，麻煩你多擔待，但他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沈安時天宗的大弟子，嫁過來對言宗來說，百利而無一害，高興還來不及，他只是怕，師傅那個性子…
沈安安慰他，“上次我也見過他，除了脾氣大點也沒什麽，你放心吧。”
瞿白清點頭，可是神色間的憂慮怎麽都去不掉。
等到了言宗正殿，沈安還沒進去，先聽到了潘偉昌一聲不滿的長哼。
“原來還知道來給我這個師傅請安？我還以為天宗的作息和我們言宗不一樣，要午時三刻才起床呢。”
他這便是故意為難了，別說他們來得時間上早，根本不存在日上三竿的說法，就是作息時間來說，天宗多是劍修，比起醫修來，只會起得更早。
沈安知道，他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，好讓她老實聽話，在言宗擺不出天宗大師姐的架子來。
沈安沒接聲，低頭敬了茶，潘偉昌以為拿捏住了她，滿意的又哼一聲，低頭飲茶。
只是還沒喝到嘴裏，茶杯忽然四分五裂，茶水撒了他一身，他原地跳起來，指著沈安哆哆嗦嗦的說，“你，你大膽！”
沈安故作驚訝，“這茶杯怎麽忽然就碎了，質量也太不好了，師傅，您沒事吧，這樣，過兩日我回天宗，為您尋一套好的。”
潘偉昌氣得嘴唇發抖，他指著沈安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，沈安無謂的看著他。
他可以踩她的面子，但不能打天宗的臉。
潘偉昌拿起一個新的茶杯扔過去，正好砸在了瞿白清眼眶，那裏瞬間腫了一片。
“逆徒，跪下！”
瞿白清低頭，跪在了沈安旁邊，潘偉昌得意的挑眉。
你神氣什麽？你嫁的相公，還不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？
他以為沈安會勸他，求他，和他服軟，誰知道沈安目不斜視，真就眼睜睜看著瞿白清在那跪著。
潘偉昌剛要訓斥兩句，跪在地上的瞿白清轉頭輕聲對沈安說，“你先回房吧，這麽半天也累了。”
沈安點點頭，還禮貌的給潘偉昌行了禮，這才走了。
潘偉昌直接傻那了，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味兒來，但這次不是因為沒給成沈安下馬威，而是向來他說東，絕不往西的徒兒竟然敢做這樣的事。
他指著瞿白清，一巴掌扇了過去，“你敢讓她回去？你向著她？你忘了是誰從死人堆裏把你撿出來，辛辛苦苦拉扯你到大的？”
“你現在娶親了，你心就野了是不是？”
“徒兒不敢。”瞿白清道。
“我看你敢得很！”
他來回踱步，最後從墻上拽下一根鞭子來。
“上衣脫掉。”
瞿白清默不作聲的脫了衣服，鞭子打在他身上，和後背縱橫交錯的新疤舊疤疊在一起，竟然沒有一處好的地方。
瞿白清面不改色的受著，等潘偉昌終於出了氣，他沈默的穿上衣服，給他鞠了一躬，起身離開了。
回到房裏的時候，沈安正在研究琴譜，瞿白清走過去，愧疚的道歉，“對不起啊，讓你遭受這些。”
“沒什麽，我也沒吃虧。”沈安放下琴譜，“你師父訓你了？”
瞿白清嗯了一聲，“他就是這樣，師母走了之後脾氣更怪了。”
“沒事，平日裏接觸也不多。”說完，她眨了下眼睛，“而且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人。”
瞿白清這才放心的笑了，又問沈安，“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懷孕的消息放出去？”
“再過半個月吧。”
能盡早就盡早，拖得時間太久了，在言宗這樣的醫藥大宗，可能藏不住。
瞿白清點頭，“是要早些說才好，你放心，以後你的脈都由我來診，不會讓他們發現月份的問題。”
“好，那就麻煩你了。”
*
天宗的弟子發現最近他們的小師兄很奇怪。
雖然以往他也像個假人似的，練劍的時候毫無表情，講究的就是一個穩準狠，可最近他們敏感的察覺到了謝江月的不對勁。
問他們從哪看出來的？
廢話！後院的樹都快讓他砍禿了，掌門痛心疾首罵過多少回了，謝師兄半點都不改。
臉色也是整日昏昏沈沈的，沒個笑模樣。
要說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……好像從這次歷練回來就這樣了。
“難不成歷練遇見什麽不高興的事了？從一回來就不對勁。”
“可不，這都十來天了，我看他飯也不怎麽吃，就前兩天，我還瞧見他一個人坐在後山的石頭上，你們猜怎麽著？”
旁邊一人推他，“吞吞吐吐的，別裝腔作勢，快說！”
那人壓低聲音，“他一個人對著琴譜練古琴呢！那聲音叫一個鬼哭狼嚎，聽者流淚。”
“瞎說吧，謝師兄會練琴？你還不如說他去單挑宗主了靠譜。”
“真的，不信回頭你們自己去瞧。”
“拉倒吧。”
“誰信啊。”
“我信。”一片嗤聲中，一位白袍弟子手裏拿著瓜子，磕得津津有味。
眾人聞聲看他，白袍接著道，“你們想想，小師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對勁的？”
“歷練回來之後啊。”
“不對！”白袍反駁，“是師姐出嫁之後。”
他繼續循循善誘，“你們再想想，宗裏面誰最愛琴？”
有一個弟子弱弱的舉起手，“大師姐？”
眾人眼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，那人嚇得趕緊把手放下，白袍滿意的點點頭，“可不就是大師姐…”
“而且我看啊，小師兄多半是因為大師姐不開心。”
他說到這，終於有人把他認出來了。
“你不就是上次在練劍臺，說小師兄從後山過去練劍是為了師姐的那個？”
眾人紛紛啊了一聲，怪不得看他眼熟。
白袍不滿意被打斷的話題，他嚴肅道，“這重要嗎？”
眾人盯了他一會，嘁了一聲散開了。
原來他是為了編排大師姐和小師弟的。
別說大師姐已經成親了，就她還在宗裏的時候，這也是過去的話題了。
小師弟和大師姐這幾年關系冷淡，宗裏面誰不知道，最近才剛剛好轉一點，沒想到這人是個守舊派，還在源源不斷傳這個緋聞。
早都過時了。
白袍哎哎的叫喚好幾聲，顯然沒人願意聽他這個臆想的故事，早都走遠了。
他只能放下手中的瓜子，想，師姐成親那天，是他幫著瞿白清送謝師兄回的房間。
謝師兄一會師姐，一會沈安的叫，最後連安安都喊上了。
要不說人瞿白清不愧是言宗的嫡傳弟子呢。
自己的娘子讓她親師弟這麽纏綿悱惻的喊，楞是臉色都沒變，還囑咐他好好照顧謝師兄。
看看什麽叫格局啊？這就是。
白袍忽然有些高處不勝寒的孤寂。
果然，真相的路上，只有少數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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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傅？”謝江月揉揉腦袋, 從床上翻身下來。
長河真人恨鐵不成鋼的數落, “丟人，太丟人了，在人家婚禮上喝得爛醉如泥，還是白清那孩子送你回來的。”
謝江月喝湯的手一頓，眼睛也輕眨了一下, 心中湧起的酸澀，時刻提醒著他沈安嫁人的事實。
長河真人發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，可是長痛不如短痛, 沈安既然已經嫁給別人了，他們就再無可能，不如趕緊忘了。
長河真人嘆道, “不管你現在對你師姐是什麽想法, 都趕緊散了吧，錯過了就是錯過了, 以後當好你的同門師弟，知道了嗎？”
謝江月放下湯, 直直盯著他，長河真人不高興了, 擡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, 吹胡子瞪眼睛的罵道, “臭小子，還敢瞪你師傅了。”
“我說的那句不對？我讓你娶你師姐，問你兩次你都不願意，現在人家有了兩情相悅的愛人，你倒是來勁了…”
“你知道你這是什麽嗎？就是賤！”
謝江月仍固執地看著他，長河真人想，反正早晚都得斷，不如讓他做這個惡人，把話說得再難聽些。
“你師姐和人家郎才女貌，天作之合，說不準人家是姻緣盤上刻好的情緣，只不過前面經歷過你這個坎坷而已…”
“既然當時擺在你面前你沒要，以後也不會是你的，趕緊忘了得了，別弄得萬念俱灰似的，忒丟我的臉。”
一直沒反應的人這會胸口開始劇烈起伏，他固執地看著長河真人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他和師姐不是註定的緣分，姻緣盤上，師姐名字的另一邊，是我。”
“如果說，誰是註定要經歷的坎坷，那只會是他，絕不是我…”
長河真人被他這股偏執勁兒氣得不輕，這臭小子都說的什麽屁話？
“怎麽？你還覺得你和你師姐是刻在姻緣盤上的命定道侶？”
謝江月理所當然，“本就如此。”
他都被謝江月氣笑了，“怎麽，你師姐成親了，你還要去偷，要去搶嗎？”
“我看你是得了癔癥了！”
長河真人拂袖準備離去。
謝江月語氣平靜，“修仙者壽命漫長，有多少道侶能夠從一而終，一直相守到最後？”
“多半不是中途換了道侶，就是離心解契…”
“瞿白清未來可能不是沈安的夫君，可我一直是她的師弟。”
“我等的起。”
“有一天，遲早有一天…”
長河真人懶得聽他魔怔般自言自語，回去的路上越想這個臭小子越生氣，想返回去打他一頓，想想那張臉又下不去手。
太煩了。
他腳步一轉，去了秦玉樓的藥埔。
果然還是得去踩他幾株草藥解氣。
*
“感覺怎麽樣？”
瞿白清一邊給沈安診脈一邊問。
“沒事。”沈安放下安胎藥，道，“我沒什麽感覺。”
“昨日畢竟折騰，你懷著身子，得小心些。”
沈安失笑，“我又不是凡人，走幾步路累著什麽？”
“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，是不是該去給你師傅敬茶了？”
瞿白清嗯了一聲，猶豫片刻，道，“我師傅他，脾氣不太好，要是說什麽不好聽的話了，麻煩你多擔待，但他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沈安時天宗的大弟子，嫁過來對言宗來說，百利而無一害，高興還來不及，他只是怕，師傅那個性子…
沈安安慰他，“上次我也見過他，除了脾氣大點也沒什麽，你放心吧。”
瞿白清點頭，可是神色間的憂慮怎麽都去不掉。
等到了言宗正殿，沈安還沒進去，先聽到了潘偉昌一聲不滿的長哼。
“原來還知道來給我這個師傅請安？我還以為天宗的作息和我們言宗不一樣，要午時三刻才起床呢。”
他這便是故意為難了，別說他們來得時間上早，根本不存在日上三竿的說法，就是作息時間來說，天宗多是劍修，比起醫修來，只會起得更早。
沈安知道，他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，好讓她老實聽話，在言宗擺不出天宗大師姐的架子來。
沈安沒接聲，低頭敬了茶，潘偉昌以為拿捏住了她，滿意的又哼一聲，低頭飲茶。
只是還沒喝到嘴裏，茶杯忽然四分五裂，茶水撒了他一身，他原地跳起來，指著沈安哆哆嗦嗦的說，“你，你大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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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偉昌氣得嘴唇發抖，他指著沈安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，沈安無謂的看著他。
他可以踩她的面子，但不能打天宗的臉。
潘偉昌拿起一個新的茶杯扔過去，正好砸在了瞿白清眼眶，那裏瞬間腫了一片。
“逆徒，跪下！”
瞿白清低頭，跪在了沈安旁邊，潘偉昌得意的挑眉。
你神氣什麽？你嫁的相公，還不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？
他以為沈安會勸他，求他，和他服軟，誰知道沈安目不斜視，真就眼睜睜看著瞿白清在那跪著。
潘偉昌剛要訓斥兩句，跪在地上的瞿白清轉頭輕聲對沈安說，“你先回房吧，這麽半天也累了。”
沈安點點頭，還禮貌的給潘偉昌行了禮，這才走了。
潘偉昌直接傻那了，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味兒來，但這次不是因為沒給成沈安下馬威，而是向來他說東，絕不往西的徒兒竟然敢做這樣的事。
他指著瞿白清，一巴掌扇了過去，“你敢讓她回去？你向著她？你忘了是誰從死人堆裏把你撿出來，辛辛苦苦拉扯你到大的？”
“你現在娶親了，你心就野了是不是？”
“徒兒不敢。”瞿白清道。
“我看你敢得很！”
他來回踱步，最後從墻上拽下一根鞭子來。
“上衣脫掉。”
瞿白清默不作聲的脫了衣服，鞭子打在他身上，和後背縱橫交錯的新疤舊疤疊在一起，竟然沒有一處好的地方。
瞿白清面不改色的受著，等潘偉昌終於出了氣，他沈默的穿上衣服，給他鞠了一躬，起身離開了。
回到房裏的時候，沈安正在研究琴譜，瞿白清走過去，愧疚的道歉，“對不起啊，讓你遭受這些。”
“沒什麽，我也沒吃虧。”沈安放下琴譜，“你師父訓你了？”
瞿白清嗯了一聲，“他就是這樣，師母走了之後脾氣更怪了。”
“沒事，平日裏接觸也不多。”說完，她眨了下眼睛，“而且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人。”
瞿白清這才放心的笑了，又問沈安，“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懷孕的消息放出去？”
“再過半個月吧。”
能盡早就盡早，拖得時間太久了，在言宗這樣的醫藥大宗，可能藏不住。
瞿白清點頭，“是要早些說才好，你放心，以後你的脈都由我來診，不會讓他們發現月份的問題。”
“好，那就麻煩你了。”
*
天宗的弟子發現最近他們的小師兄很奇怪。
雖然以往他也像個假人似的，練劍的時候毫無表情，講究的就是一個穩準狠，可最近他們敏感的察覺到了謝江月的不對勁。
問他們從哪看出來的？
廢話！後院的樹都快讓他砍禿了，掌門痛心疾首罵過多少回了，謝師兄半點都不改。
臉色也是整日昏昏沈沈的，沒個笑模樣。
要說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……好像從這次歷練回來就這樣了。
“難不成歷練遇見什麽不高興的事了？從一回來就不對勁。”
“可不，這都十來天了，我看他飯也不怎麽吃，就前兩天，我還瞧見他一個人坐在後山的石頭上，你們猜怎麽著？”
旁邊一人推他，“吞吞吐吐的，別裝腔作勢，快說！”
那人壓低聲音，“他一個人對著琴譜練古琴呢！那聲音叫一個鬼哭狼嚎，聽者流淚。”
“瞎說吧，謝師兄會練琴？你還不如說他去單挑宗主了靠譜。”
“真的，不信回頭你們自己去瞧。”
“拉倒吧。”
“誰信啊。”
“我信。”一片嗤聲中，一位白袍弟子手裏拿著瓜子，磕得津津有味。
眾人聞聲看他，白袍接著道，“你們想想，小師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對勁的？”
“歷練回來之後啊。”
“不對！”白袍反駁，“是師姐出嫁之後。”
他繼續循循善誘，“你們再想想，宗裏面誰最愛琴？”
有一個弟子弱弱的舉起手，“大師姐？”
眾人眼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，那人嚇得趕緊把手放下，白袍滿意的點點頭，“可不就是大師姐…”
“而且我看啊，小師兄多半是因為大師姐不開心。”
他說到這，終於有人把他認出來了。
“你不就是上次在練劍臺，說小師兄從後山過去練劍是為了師姐的那個？”
眾人紛紛啊了一聲，怪不得看他眼熟。
白袍不滿意被打斷的話題，他嚴肅道，“這重要嗎？”
眾人盯了他一會，嘁了一聲散開了。
原來他是為了編排大師姐和小師弟的。
別說大師姐已經成親了，就她還在宗裏的時候，這也是過去的話題了。
小師弟和大師姐這幾年關系冷淡，宗裏面誰不知道，最近才剛剛好轉一點，沒想到這人是個守舊派，還在源源不斷傳這個緋聞。
早都過時了。
白袍哎哎的叫喚好幾聲，顯然沒人願意聽他這個臆想的故事，早都走遠了。
他只能放下手中的瓜子，想，師姐成親那天，是他幫著瞿白清送謝師兄回的房間。
謝師兄一會師姐，一會沈安的叫，最後連安安都喊上了。
要不說人瞿白清不愧是言宗的嫡傳弟子呢。
自己的娘子讓她親師弟這麽纏綿悱惻的喊，楞是臉色都沒變，還囑咐他好好照顧謝師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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